吴海深家乡故事之|三个“阿六”做市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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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海深家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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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吴海深，一个60后乡村教师，就职于秀洲区油车港镇实验小学，教师。平时喜欢喝点小酒，茶余饭后，论国事，侃大山，写点零七八碎的小文章。

相比起施阿六，李阿六的成长之路平坦多了，他可是正宗的城里人。有意思的是，他的父亲也叫金官。此金官不比那施金官，李金官是供销社里卖杂货的，脸色与鼻子都呈红色，让人联想到关公这个角色。在日常生活中，给人的感觉是不苟言笑。而阿六的母亲，是个和善、干净、利落的家庭妇女，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成长起来的李阿六，乖巧又灵活，帅气又自信。因为有城镇户口，再加上父亲的关系，李阿六一出山，就进入到供销社里，捧起了金饭碗。这样的优越感在乡下那些同龄人中，一下体现出来。在众人的眼里，这小伙帅呆了，酷毙了。可能是优越感强的缘故，“帅哥”阿六给人的感觉有很大的架子。人家来买东西，他从不正眼看人。比方说，你要让他买条牙膏给你，付款后，转眼间，“吧嗒”，牙膏就丢在你的面前，话都没有一句，连“哼”的一声都没有。

这是李阿六在我少年时代里留下的印象。等我再一次和阿六照面，那已是十多年后的事了。那一次，我跟母亲一起到镇上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的。她带我到一家名为“忠琳百货”的杂货店内，据说这家店里的东西不错。进去之后，发现原来是李阿六开的店——夫妻杂货店。见我们进店，阿六朝我们看了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但目光中已没有以前那种傲气，只等我们选择商品。而在一边整理货架的老板娘，见到我们的到来，立刻停下手中的活，满脸堆笑，忙不迭地给我们打招呼，好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这让我的心里，感到很温暖。心里真的感到温暖?对，这是我真实的感受！因为这老板娘，那也是有来头的，她的父亲曾是供销社里的领导，母亲也是供销社的职工。这样的家庭在计划经济时代，那是多么的辉煌，是万人仰慕的。而那时的老板娘，有着漂亮的外表，在学校里，是属于校花级别的，引许多男孩子竞折腰。试想，在当时，在那样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女孩，会跟乡下老太太打招呼?那是不可思议的！

但很快我领悟到了，因为那时，已经时兴一句话了：顾客是上帝！我们的角色是顾客。想到这一点，我就催母亲赶快买东西。左看右挑，母亲选择了一样物品，问了价格后，感觉贵，想走了。看此情景，我忍不住了，人家跟你聊了这么久，你一点都没买，不太好意思吧。于是就帮店家说话了：“妈，，蛮好的，买条么算了！”。母亲看了我一眼说：“我们到老街上再去看看！”。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想开溜。

这时，一向沉默不语的阿六忍不住了，他踱步过来，说话了——这是我次看到他推销：“你这个婶妈，你嫌这货贵了?老实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你要便宜，我也有！”变戏法似的转身从架子上，取出不同品牌的货出来。然后，告诉我们，二件货的不同之处。说到最后，加了一句：“我么讲了实话了，信不信随你。你儿子也看到了，反正我们都是熟悉的，骗你们没意思！”说完，朝我看了一眼，然后走了开去，避开我们的视线，装着整理货物。这种欲擒故纵的方法，终于在我的母亲身上奏效了。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把东西买了。

看到我们拿着货离去，“啪”的一声，阿六点起了一根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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