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青梅煮酒：老爸与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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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老爸”与“老鼠”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用它做题目，不妥；并且，把备受尊敬的老爸与人人厌恶的老鼠相提并论，不敬。然而，故事偏偏需要把二者搁在一起才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因而也只好不管妥与不妥、敬与不敬了。

　　说实话，，“老爸”与“老鼠”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用它做题目，不妥；并且，把备受尊敬的老爸与人人厌恶的老鼠相提并论，不敬。然而，故事偏偏需要把二者搁在一起才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因而也只好不管妥与不妥、敬与不敬了。
　　这事还得从我家的不速之客说起。
　　不知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而我见其真容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事先没有征得同意，事后也没有打过照面，它就那么不请自来的登堂入室了。桌子上的脚印、卫生间的粪便让我意识到家里来了客人——老鼠。它进过客厅，入过卧室，上过餐桌，爬过书柜，家中举凡平整的地方都留下了它的足迹。它在家里的活动范围很大，连我从不光顾的床底也是进出自如。于是，在家里，就有了咬坏的衣服，啃烂的书籍，碰倒的花瓶。
　　五天来，它总是昼伏夜出，每天夜晚都出来溜达一圈，在地板在茶几在衣柜，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随意走动。偌大的房子此刻仿佛成了老鼠的别墅，它悠游自在的徜徉其间乐不思蜀。这时，你能确切的感到它的存在，却又始终看不到它的尊容，甚至连影子都难得一见。于是，在家里，每晚都会上演人鼠游击战。

　　我猜想，这鼠大约已经知晓人类的作息规律，每次出行都在你酣然入睡之后。这时，它会蹑手蹑脚地出来，时而在地板悉悉索索散步，时而在书房稀里哗啦啃书，时而又扯着窗帘攀援嬉戏。出其不意的开灯后，那老鼠竟然用爪子攀着窗帘的流苏，张嘴撕咬。我愣住了。片刻后大悟，这几日所有食品被坚壁了，它饿极了，连布帘也要吃一嘴。

　　老鼠歪着脑袋，两只小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身子隐藏在窗帘后面做着随时逃跑的准备。我就这样与老鼠对视着，忽然间，有点心软。
　　放它一马？
　　放它一马！
　　老鼠也有可爱的一面呢。十二属相中，老鼠位列第一，神话故事中，老鼠嫁女非常有趣。想来那嫁女场面也该与人类相似，也会锣鼓喧天鼠来鼠往热闹非凡，老鼠新娘也是美丽动人婀娜多姿，老鼠新婿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鼠爸鼠妈也是慈祥和蔼笑容可掬，最重要的是它们一定不会咬衣物啃书本，不会与人类作对。
　　可想起了毁坏的衣服，被啃的书籍，还是忍无可忍，随即制订了两套详细周密的灭鼠计划，并立即付诸实施。先是买来捕鼠纸，在阳光明媚的上午，怀着紧张激动的心情把捕鼠纸小心翼翼的放在它经常光顾的地方，心想，今晚老鼠必定被捕鼠纸粘住。
　　为什么是白天？
　　白天老鼠不敢出来，它就不知道我要算计它啊。
　　那为什么是上午？
　　一日之计在于晨啊，上午布置捕鼠纸，太阳一晒胶水软化，晚上老鼠踩上，就会牢牢的粘住逃不掉啊。
　　这样想着，仿佛大功已经告成，长长地舒口气狠狠地说，今晚老娘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然而行动失败。
　　随即开始了第二套灭鼠计划。
　　捕鼠夹子放在墙角，用炸过的鱼丸裹住后，亮晶晶香喷喷，看着这精心包装的捕鼠利器，我忍住了想咬一口的冲动。
　　急切的盼望天黑。
　　夜晚终于姗姗来了。夜深人静终于蹒跚到了。
　　借着室内微弱的灯光，我圆睁双眼大气不出的盯着捕鼠夹子，双手合十祈祷那个硕鼠走近捕鼠器，张嘴咬住鼠钩，那我就可以一举抓获了。
　　哈哈。
　　高兴早了。

　　正当我一味假想的时候，又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原来那精明的老鼠吃掉食饵，已经到了客厅，继而又爬上书柜。灯光亮起时，就见一只硕鼠刺溜逃到阳台，那只我寄予厚望的捕鼠夹光秃秃的缩在角落，显出战败后的颓唐。一时间，我竟搞不清楚是老鼠狡猾还是捕鼠器质量不好。于是，像做游戏似的，人鼠在家里开始了围追堵截。自然这次也以我的失败结束战斗。可等熄灯后，那可恶的老鼠又出来觅食。灯亮鼠窜，灯灭鼠现。几次后，我彻底放弃捕鼠计划。
　　莫非这鼠懂得心理学？莫非它能掐会算？莫非它与人打过交道有丰富的反捕能力？人竟然斗不过老鼠，这未免让人羞愤。可我真是黔驴技穷了。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老爸。
　　“白天抓鼠，挨个排查。查一间房关一间门，警察管这叫地毯式搜索，电视上抓犯人就用这招。管用。”老爸说出的抓鼠办法非常原始也非常简单，我怀疑它的可行性。要知道现代化的捕鼠纸捕鼠器都奈何不了它。
　　但我还是决定一试。老妈拿着鸡毛掸子严守房门，老爸则挨个检查。 逐一排查还真是有效。很快老爸发现了老鼠的踪迹。书桌的抽屉里，它惊恐地瞪着眼睛浑身颤抖着缩在角落里。只见老爸左手拿起毛巾，以军人的速度和敏捷一下盖住它，右手随即去抓老鼠尾巴。
　　不巧，偏了。毛巾下面的老鼠左右扭动着，使劲挣扎着。我闭上了眼睛，怕它窜出来咬人。俗话说兔子急了咬人，想必老鼠急了也会咬人。
　　“好了，抓住了。”睁眼看时，那只老鼠已经被老爸提在手里，从头到尾足有一尺。再仔细看时，又发现老爸手上有血流出。 
　　没来得及休息，没来得及喝水，也没来得及检查一下伤口，老爸带着老妈提着他的战利品走了。七十多岁的父亲一手提着老鼠，另一手牵着母亲下楼了，他们急着回去给孙子做饭。看着他们的背影，始而觉得滑稽，继而感觉温暖。有父母帮忙解困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