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主播 | 李铁：玻璃花(2)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居住的那条小街上有很多区办企业和街办企业。它们规模都不大，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家玻璃工艺品厂。每当放学，路过这家厂时，我们一帮小伙伴总会扒在窗户上，朝里看一会儿。一张长条桌子，两边坐了两排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炷火苗，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玻璃管，玻璃管在火苗上变成了很软的随意变换形状的东西，有时还用嘴吹一下，一朵花或者别的什么造型就诞生了……这个场景给我的印象极深，多少年过去了，它出现在了我的小说《巴丹水寨》里，也会出现在我以后的某一篇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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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小说写得很任性，更多的时候是随性讲故事，讲我小时候那条小街上可能发生的故事，背景又往后拉了很多年，快到眼前的样子。根本没想故事背后属于小说的任何事情。故事中的李小闲是照我小时候认为最好看的一个女人写的，那个女人有着白净的皮肤，苗条的身段，也就二十多岁吧，水灵灵的。对了，她其实不爱说话，不可能跟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讲那么多自己的真实经历。

　　故事显然是我讲的，挺直白，，放在小说里显得挺没水平的，尤其是一个叫赵联的人走进李小闲的故事，是我硬性所为。曾有过新闻报道，一个表面上以支教而闻名的人，暗地里却是组织少女卖淫团伙的头目。讲李小闲的故事时，我就把这个人物掺了进去。我觉得他和李小闲之间发生的故事是顺其自然的，不管是谁，也不管另一个是谁，在滚滚红尘中都有可能发生一点故事，故事可以发展得很长，也可能戛然而止。李小闲被表面现象所蒙蔽，我们很多时候，也是被表面现象所蒙蔽的，很多事物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往往不是真实的。聪明的人看到表面的东西会打一个问号，愚蠢的人会信以为真。但现实生活中，看到的却是那么多聪明的人对表面的东西热泪盈眶，吹捧到肉麻，是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一己私利而做天真状？

　　这篇小说写得挺不高级，故事性太强，但我还是这么写了，写得挺有快感。某些时候，我更像小说中的主人公刘结实，痛苦地清醒着，纠结而执着，但还是得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悲剧以悲剧的形式发生，或者悲剧以喜剧的形式发生，没有机会阻挡，也没有理由和能力阻挡。

　　爱一个人是件挺美好的事情，尽管有痛苦和折磨，写小说也一样。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儿时隔着玻璃看吹玻璃花，一根玻璃管，递到火上加热，脆而硬的东西一下子就柔软了，用嘴轻轻一吹，就是一朵好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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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李铁，六十年代出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锦州市作家协会主席。在文学期刊发表大量小说作品，其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冰雪荔枝》、《乔师傅的手艺》、《杜一民的复辟阴谋》等，有大量作品被选刊类报刊转载，并被收入多种年度最佳小说选本，多次入选年度小说排行榜，获得过中篇小说选刊奖等多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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