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功，新作出炉——我是怎样写《南明弘光政权覆亡之悲剧》的？

【仙侠小定国】第四十八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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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七万字的《清军已南下，明廷仍党争——南明弘光政权覆亡之悲剧》已经由《战争事典》发表了，离编辑约稿好像已经有三年之久了，拖了这么久，总算是拖出来一篇还算满意的文章，这里简单讲讲我写这篇文章的情况。

要讲这篇文章的情况，就不能不讲这篇文章的历史。这篇文章本来的标题是《末日余晖：南明宗藩的“皇权战争”》，看标题就能看得出来，这篇文章是写南明宗室斗争的，不过我的写作效率极其低下，写了很久大部分内容还是只是把过去写过的多篇文章给拼在一起，细化的不多，后来我征得编辑同意，决定把文章拆了发表，于是便有了《清军已南下，明廷仍党争——南明弘光政权覆亡之悲剧》这篇文章。

那前文中提到的过去写的文章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篇文章看似写了很久，其实也是我这十年来断断续续研究成果的结晶了。早在毕业前，我就写过一篇大坑文，毕业后想法大变不满意，又把这个坑文废了推倒重写。

不过，两篇坑文并不是都只写宗室，而是写的整个南明，只不过第一篇坑文就只完成了宗室和李自成、张献忠、外交部分，第二篇坑文就只完成了综述和宗室部分。后来我为了节省时间，征得编辑同意，就以第二篇坑文为基础，加上我过去写的弘光登基的文章和讲稿以及外国人看中国南明皇帝的讲稿，把这些成果给糅合起来，就成了《清军已南下，明廷仍党争——南明弘光政权覆亡之悲剧》一文前四节的基础。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有了这三篇文章，并不代表文章就好写了。事实上，如果你看了我刊发的文章和这三篇文章的原稿，就会发现除了弘光登基部分有一部分内容相似，基本上可以说全都是过去没有的内容。因为在写作过程中，发现了很多过去被忽略的史料，导致内容越加越多，远远超出我的预料。

已经刊发出来的文章结构，和我原来给出版社的文章结构略有不同。按照我过去的想法，我准备分成上、下或者上、中、下发表，所以这次给出版社的文章结构是按照时空·宗藩、安宗·潞王来的，后来由于原来拟发的时空·宗藩部分有一万多字后来被我临时砍掉，只剩下个别内容，所以第一部分标题我又改成了源起·谱系。

安宗·潞王部分的小标题则改过几次，最早的标题结构是按照东林福藩的恩怨、拥立新君的较量、建立新朝的纷争、卷入政争的宗室、大悲和尚的牵连、弘光皇帝的被俘、无所作为的监国、不值同情的结局来的，后来感觉自己的标题起得太平淡，没有逼格，就把标题改成了这样的：东林妥协的困境、兵不血刃的政变、影响朝政的变局、分化宗室的手段、大悲案背后的算计、虏叛相交的危机、弘光政权的崩溃、潞王监国的破产，后来又加了一个弘光失败的教训作为总结。

交稿后，编辑把源起·谱系的大标题改成了遍及全国的宗室的小标题，安宗·潞王的大标题直接去掉，只保留小标题，只是把东林妥协的困境改成了拥立新君的较量，建立新朝的纷争则从我拟的影响朝政的变局/建立新朝的纷争/史出马入的剧变/影响深远的变局四个标题中选了史出马入的剧变做标题，分化宗室的手段这一节编辑则按照内容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宗室防范一个是宗室利用。

当时在分节的时候，我还特意大致看了下各节的字数，尽量保证字数大致均衡。如果字数肥瘦不均，我就会加点料或者单独把内容分开。如拥立新君的较量，由于底稿内容不多，所以只好往里面加料。而清军南下部分内容又太长，只好把这方面的内容给分开。而且为了尽量保证字数差别不大，只能从弘光倒台前开始分节，不然是没法保证字数的大致均衡的。

说完了标题结构的情况，这里再谈谈已经刊发的内容写作情况。

写《南明弘光政权覆亡之悲剧》的时候，我把《..文献丛刊》和其他部分有文本的史料中记载的有关弘光的主要史料都过了一道，并按照分类对史料进行了粗疏分类。

在整理史料时，我就掌握一条原则，那就是只收集和宗室斗争和清军南下有关的内容，，其他内容直接略过。如果把文官-文官、武将-武将、文官-武将之间的复杂关系也带进去的话，只怕都可以出一本专著了。写清军南下，自然是因为《战争事典》是战争类杂志书，如果没有战争内容，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当然，我在整理时也是很快的，那就是瞄一眼就知道这是不是我需要的内容，属于什么分类，然后直接复制粘贴到相关的文档中。对史料有了大致的印象后，就可以决定具体的写作架构了。

毫无疑问，拥立弘光帝登基的部分已经有了架子了，就只需要对史料进行一些补充完善就行了。宗室部分自然是把看到的和宗室有关的部分全部都打包进去，大悲案和清军南下部分，则是以《爝火录》为基础进行整理。选用《爝火录》作为底本，自然是在梳理过相关史料后，我发现还是《爝火录》最靠谱、详细。潞王部分则是以《临安旬制纪》为主，再辅以其他史料。

当然，整理、考据、翻译、评论也是个麻烦活，并不是史料有了，就万事大吉了。整理，比如一个故事，有详有略，或者记载不同，或者有的故事和主题有一定联系，但直接联系不大，或者故事只能单纯地当成八卦逸闻，要不要写上，如何尽量写的客观、公正、不戴有色眼镜，让人耳目一新，脱出有影响的旧说，并令人信服，这些都是很考验人的功力的。当然，人在选择时可以有不同的价值偏向，但文笔不能渗入太多的感情，那就不是历史作品，而是历史文学了。

考据，这部分除了清军和明军作战日期花了不少精力去做了一张史料时间事件对比图去考据合理的时间外，其他的花费的精力反而不是那么大。因为历史都是靠人来记录的，而人的记录一定是有感情和偏向的，考据也只能是无限接近历史真相，而无法还原历史本身。因此，对于不同的记载，我所做的，无非就是认为有必要的列出不同说法，没必要的就只列出主流或者我认为合理的记述，除非是前面提到的时间这种客观存在才需要我一条条的去对比，然后定出一个比较接近历史的合理时间。

翻译，则是玩了一点花样，那就是宗室说的话用的是浅易文言文，以文言文译文言文，而其他人说的话，就直接翻译成大白话了。翻译的时候还是有点麻烦的，毕竟不是全部的意思都能懂，只能在汉典查意思，或者问朋友。诗词和清军檄文我就没翻译了，毕竟水平不高，而且原文文采比本人好，因此檄文只是简单的做了个解释。

评论，前面穿插在正文中的一些政治评论，都是断断续续写的，不是一次性写完的，基本都是站在旁观者或者当事人的角度就事论事，尽量用客观、中立、冷静的笔触去做评价，不贴标签，不打棍子，不做迂腐的书生议论，拒绝站在后人角度带着历史情结和政治意蕴去做情感强烈的评判，所以文中有些观点和主流观点并不一致。

最后一节的专题评论分析则是看了嫖相岳飞的文章后受到的启发才临时起意加写的。为了写好这个评论，我查了不少军史和现代战略、战术方面的书目，然后拟出要评论哪些方面的内容，然后再查史料。当然，除了清军国家战略部分因为要给别人写征文，所以查的史料、论文多，然后直接拿过来用外，其他的涉及清军的就少了，没有仔细查找相关史料和论文，只是翻了一下清实录选辑。清军作战特点部分则是根据我看到的、能想到的、能写得出来的写的，毕竟，对于战术问题，我并不懂，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当然，由于时间和精力的关系，比如重要人物简介，以及他们的关系网，清军南下的一些比较详细的情况，明军重要战事的细节，还有对皇帝和宗室政治活动的评价…这些都没做，可以说还是比较遗憾的，以后如果有空，会考虑进行完善内容。

如果对书的内容有啥疑问，可以微博@我，或者加QQ群南明史研究交流都可以。

2017.11.8
11.28增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