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微散文】焦健：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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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夜

文/焦健

夜风挟着细雨，敲打在那扇没有亮灯的窗上。她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嘴角挂着淡淡苦痛。药液一滴滴输进她的血管里，她的手还是冰凉的。她患了最残酷的病，手术后就完全垮掉，每天忧郁地面向窗外，她似在暗夜里爬山一样，爬呀爬呀，眼泪就珠子似的滚下来。

化疗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她的头发、她的胃口、她的快乐和好不容易才编织起来的一点点奢望。每天要忍受剜心剖肝的呕吐，她想自己就是那短暂绽放的昙花。她自问：“究竟为什么还苦苦撑着？”为了还没长大的女儿啊！

夜，漆黑无休止。雨点密集的声响让她更加焦躁难安，十二岁的女儿去外婆家还没有回来。那是一条挺远的路，要倒两次汽车，还要走一段路，路上车子那么多，万一-----她不敢想下去。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出是女儿回来了。

女儿红扑扑的脸上还滚落着雨珠，一下子扑到她的胸前，妈妈，你知道吗，我买了姥姥最爱吃的烤鸭，蛋糕。她很惊讶，没想到孩子都记住了，包括那么复杂的路线。女儿告诉她，妈妈，到姥姥家的路上我害怕极了，但我一想到你，胆子就壮了。心想自己也能去看姥姥了，你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女儿用手背盖住眼睛。哭了。她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泪雨滂沱地哭起来。女儿的话似一缕阳光撒落，仿佛把这个厚厚的雨夜照亮……

（责任编辑：刘月新  终校：杨培铮   制作：四季芳 51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