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滢瑞 | 我们的老人老了(2)

“今年结桑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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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姥爷，车也停了下来，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我们一家从车上下来，一身风尘的气味。 [转载出处：www.11jj.com]

“今年天气不好，都冻住了，果子没长好。”姥爷叹口气说道。

我低头看，地上满是没成熟的小桑葚，一个个的委屈巴巴的躺在那里，姥爷的口气也有点委屈的意思，好像在喃怪老天没让我们大饱口福。

前几年，桑葚结的多的可怕，街坊邻居来摘，七大姑八大姨从村里赶来摘。一片欢笑声。姥爷也会精心的对待他的树，如同对待他的孩子。

人们摘果子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顺手打下来一些残果，虽长得不大中看，吃着倒也爽口，只是滚了泥土的芳香，灰扑扑的落在了地上。姥爷总会深深的弯下腰，慢慢的蹲下去，捡拾那些果子。

他还会给他的两个外甥女和一个孙子闺女，一个外甥子准备满满的桑葚大宴。

姥爷是个要强的老人，去爬梯子摘果子的时候从不让人在旁边扶着。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将高他好几个头的椅子抱来，岔开腿用力支好，先抬脚上一层，试试梯子结不结实。然后就一层一层慢慢悠悠的踩上去，踮起脚尖够高处的果子。

姥爷经常穿的皮鞋都有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显然是垫脚摘果子的“成果”。

姥姥接过姥爷摘下的桑椹，拿来炒熟装瓶，或者在阳台上晾干，做大罐大罐的桑葚糕，可以存储长达两个月。

也就是说，我们的桑葚大宴足足会持续到九月份，直到离家在外求学的孩子们回来，团聚，欣喜，之后一个个的走去，桑葚还会带到他们求学和跋涉的远方，目光和观望无法企及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