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滢瑞 | 我们的老人老了(4)

我们小学的门口总会卖些小吃，有臭豆腐，炸鸡柳，炸薯条。我总在小吃摊前等家人来接我。我熟悉那些小吃贩们炸臭豆腐的所有步骤，那些早已烂熟于心，我不知留着口水看了多少遍。我没钱买上一份。那时候没有零花钱，爸妈也不给我买。美其名曰是为我的健康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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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发现了我的“小秘密”，他看到我的眼神总是在臭豆腐摊前久久的停留。于是，每个姥爷陪我的日子，家里的饭桌上总有一碗热乎乎的臭豆腐。并且是大份的，用打包盒细心的装好。

而在我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我吃过各种各样的小吃，也总不及姥爷亲手递来的一碗臭豆腐来的香甜，来的沁人心脾。那个特定的食物，总是能唤醒我心灵深处的情绪和感动。老人就一直在你身后，默默观望着你的生活，即使他们渐渐衰老，却总想庇护你，，总是敏锐的觉察到你最渴望的，最需要的东西，然后用尽全力的满足你。

老人心里总想着，孩子们开心，幸福就够了。

我挽着姥爷，撒娇式的叫着：“姥爷！我们去买臭豆腐！”

他眯着眼角在笑，发出苍老的咯咯的笑声，高兴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极了饱满的核桃仁。像极了得到小红花的小学生，他老了，也小了，竟无法掩饰那心底里的欣喜。

风在摇摆树的叶子，阳光透过楼房的间隙斜斜的射下来。姥爷的白发在光亮中泛着金色，如同乳儿的头颅，如此这样的情景，是一个耄耋老人心底里焕发出的温情和柔软。

我们慢慢的走在楼宇之间。

我们慢慢的走在阳光里。

我和姥爷在院子里一步一步走着，向院子的大门走去，门口有个深绿色的报亭，分割成了很多的小框，小框上写着砖红色的号码，都市里已经不常见了，深绿色和砖红色隐匿在小城里的院子里，日日夜夜守候着一些老人，陪伴着一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