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孩子，重新“学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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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数学，我就会想起一个场面——

两个女孩一边念念有词：1，2，3，4……，一边拿眼睛瞟一眼旁边的一位阿姨。那位阿姨一脸怒气，正瞪着屋里的另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低垂着头，一边挨训，一边机械地跟着念：1，2，3，4……

那个挨训的小女孩就是我。彼时，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是曾祖父留下的那座大院子，春天花儿开，夏天扑蝴蝶，秋天看到天上的鸟儿排成一排飞啊飞（我还不知道那就是大雁），冬天可以玩雪花。大院里住着曾祖父的三个儿子及孙子们，最小的儿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已经搬离大院。大院里，每家都有自己的小院子，只是彼此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大院的东边，有一口水井，水井旁边是一棵需要四五个小孩子才能环抱的老槐树，那里也是孩子们集中起来玩耍的地方。

在我读小学以前，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文字和数字，更不知道还有一种东西叫“书”。父亲那时一边在油坊忙活，一边务农。母亲也跟着忙前忙后。大院就像我们小孩子的“幼儿园”，大人出去的时候，小孩子们就在大院子里玩，老人们会看着点，留神哪个淘气鬼会跑出大门，再及时追回来。

我在这种环境里长到六七岁，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了。隔壁大院里有两个和我同龄的小女孩，因为双方的父母也认识，她们有时会来找我们玩。我记得那一天，听到她们和母亲聊天，母亲很惊讶地说：“真的？假的？”后边，我的这两个发小就用最高分贝的声音从1背到了100，声音在屋子里回响，我却躲在里屋不敢出去，直觉告诉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后边，听到母亲喊我：“快，快过来，跟着人家念！”

记忆的长河里，很多事我都淡忘了，只有这个情景，我真得是永生难以忘怀。直到我自己也做了妈妈，看着幼小的孩子，想起这个场景，我都心有余悸。一个孩子，要用多么大的力气才能把那些“天文符号”背下来？

到了报名那一天，头一次见到那么多陌生人，对于自幼不爱说话的我，在那种公众场合，从1背到100，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不用想，我背了一半，就背错了，母亲更生气了，哪有这么不争气的孩子呢？

我的一年级就在母亲那怒气冲冲的面孔中开始了。语文课很新鲜，数学也好玩，只是我总是算错，我无法理解，3+5为什么等于8。

在我长大成人后，我曾经回到童年这个场景，分析过当时的情况。我的两个发小，他们算是医学世家。他们的叔叔，姑姑们都上了大学，父母亲也有文化。不经意间，她们受到了一定的启蒙，这也是她们在小学时表现良好的原因。后边，听说她们初中时开始“泯然众人”，曾经的优势也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