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鹿特丹到上海，实名推荐这部纪录片！(2)

Y：抛开技术层面，更难的是人跟人之间那个度。我一直是想保持一个客观的角度，我会刻意地保持距离，我能保证我自己不喜欢这个对象。这个事儿对于制片还好，但是对于导演特别难。生命的能量需要有交换。同性还好办一些，异性这个事儿就难了。双方之间不互相越界这个事儿太难了。本身是纪录片，如何去接近以及保持距离都是非常难的。他在两难之间徘徊了蛮久。我之前做过电视购物，误打误撞学会了处理复杂利益关系的能力。三五年下来，时也命也地就碰见了这个片子。在这方面，我很感激从前的经历。

D：你们制作上遇见过什么样的困难么？

N：我们拍了两百多个小时，不算特别多，对于纪录片来说。剪来说有点困难，因为拍法变了，想法变了，心态也变了。15年的时候再重新回头看的时候就感觉不满意了。之前年轻，就是不惜力地去拍，现在回头看那个时候拍的东西感觉不能用，但是那种感觉还是挺值得怀念的。

《黄河尕谣》剧照

D：你这个片子究竟花了多少钱，方便透露吗？

Y：方便透露，我俩这些年都没工资。这些年一笔笔地拿到手又一笔笔地花出去。具体花出去多少说实话这没数。对于纪录片来说，可能对于国内独立纪录片来说都是头一份。纪录片这事儿吧，没钱也能拍。但是能拍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实话实说，我们运气真的很好，一路上都很多人帮。

D：你就是在用爱发电去做纪录片的么（纪录片的收入这么少）？跟着这个人物有着长期的羁绊，之后还会投入这么多么？

 N：人只能活一次的话，其实大多数人就不太敢去做什么规划了。总会有收获的，注意力被占据的时候，就不会想那么多。比如说拍尕怂这五年，现在再回头看总是有些后悔的，因为五年的话我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但是在当时做的时候根本没去想那么多。如果知道自己能把一个片子做好，但是没做好这件事我不太能接受。“只要自己有才华，让人们看到这一点就好。”仅仅做到这样是不够的。

《黄河尕谣》剧照

D：经过这个片子之后，你对于独立纪录片导演的生活方式是种怎样的态度？

N：这个不是个界线，把自己框在里面，这个没有意义。

D：《黄河尕谣》很像是一部故事片。

N：不是，故事片更难。我想要避免“拍摄故事片的自以为是”的心态。我更想要去拍一些跟我有关系的。纪录也是电影。

D：但是故事片拥有更大的观众群。

N：这个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件事情。如果说用一种训练有素，或者更有意思的手法去拍摄的话，纪录片是可以拥有更大的观众群的。纪录片最主要的形态是，得去拍真的东西。在这里面去做到一个故事片能够做到的东西，也需要一定的剧作能力，在面前的万千种可能性之下，去创作，去达到可以跟观众沟通的状态，这个对于纪录片是不容易的。但总归来说屁股决定脑袋，自己的位置决定做的事情...

后记

一个纪录片把一个中国西北的艺匠的人生升华了。从一开始，他满嘴咧咧着远方才是梦想，带着来自故土的音乐出发。他的家乡有山有水有苞米地。他面对新世界的兴奋与学习的欲望，再到后来被“现实”摁在地上磨平一切，乃至他的音乐。最令人悲哀的是，这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因为现实就是这个样子。只有花了这么长时间的纪录片才拍得了这样的一个“人物”。逐梦的这一过程，如果站到更远的维度去看，最美的印记便是曾经创造过的东西。

走了那么多的路，终有一天，且往还乡，击壤而歌。这东西倒像是成了梦。看到《黄河尕谣》的片末，鼻子里都憋着把酸泪。那时才算是明白了，一开始张楠和张勇不聊这个片子，就是等着看完电影的时候slay。都是套路。不看片聊什么呢？希望这个有趣的纪录片能红。另外，尕怂，希望你红。

《黄河尕谣》制片张勇和导演张楠

（唯一一张小眼睛的导演睁大双眼的时刻，手中的相机却跑了焦。 photo by 云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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