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绵之城︱建在洪水冲击平原上的胡尔城与著名水城威尼斯共同探索韧性的未来(两则)

编辑团队

原文/ Stephen Walsh、 [转载出处：www.11jj.com]

Marcello Rossi   

翻译/ 舒宁   

文献/ 周一帆   校验/ 陈一叶  

编辑/ 众山小   排版/ Dianne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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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温室效应的加剧及海平面的升高，城市濒临淹没风险已成为世界性城市难题。软硬兼施治理方式的逐步探索，海绵城市的理念也于近年在国内流行。但灾难的代价与基础设施高成本间该如何博弈与取舍？当地居民的生存状况与全责分担间又该如何争辩？请看则一对建立在洪水冲击平原之上的胡尔城如何应对海平面上涨的问题。

对于威尼斯这座世界著名水上城市来说，多年面临潮汐困扰同时一直系统性的寻求解决方案和创新实践。有时候真正明白“保护”和“治理”原则可能比技术更为切要，更值得深思与探讨。就一起让我们通过则二探索一下如何建立一座海绵之城吧。

则一

“Hull城会有未来吗？”

泛洪平原城市面临海平面上升危机的思量

Hull城有90%的土地位于..汐线以下，其最近发生的洪水预示着未来的危机。英国2017年的文化之城是否能被改造以应对灾害，又或者是那儿的人们该考虑离开了？

图一、位于Alexandra码头的Thelson海军油码头为给Hull绿色港口和西门子风力涡轮机厂腾地方而被拆除。图：Silverman/Rex/Shutterstock

在Hull城水漫金山的那天Alan Fellows猛地惊醒了。

“雨下得特别厉害”，他指前一天晚上，“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正盯着天花板看，上面有折射的痕迹。我注意到我睡着的沙发移动得有些异常。实际上我飘在了水里。”

“我出门走上街，有太多事儿发生了。我就在想‘天啊，发生了什么？我是醒着的吗？为什么人们都坐在独木舟里沿着街移动。’”

那天是有史以来最潮湿月份中最潮湿的一天。2007年6月25日, 在英国缓慢移动的低气压给Yorkshire、Lincolnshire和Midlands地区带来了持续的大雨。单Hull城就大约有100mm 的降雨: 一天的降雨量顶了一个月。

在城市北部的Kingswood，Yorkshire的水泵站坏了，大水涌入了街道和居民家中。人们只能放弃驾车而趟水回家。Humberside火灾救援公司在12小时内接到超过1500个求救电话。而在Hull城的西边，他们疏散了一家养老院50位住户和另外90名困在一米高深水中的人们。 但他们没能救出28岁的Michael Barnett，暴雨过后他被困在冰水中，四个小时后死于体温过低。

今天，如果你去申请把Hull城规划在现如今的位置，你极有可能是会被拒绝。—— Lynne Frostick

更令人担忧的是Hull城似乎已经被忽略了。与英国其他地区被洪水肆虐的报道不同，在全英的新闻中对Hull城的报道极少，因此当Hull城的名字被编辑到新闻短片中时，还引起了其与Blitz的比较。

另外，灾后的清理工作带来了更多创伤。当议会和Yorkshire水务公司还在为谁该为阻塞的下水道和无人值守的水泵负责而争辩时，仍有数以百计的人们仅被安顿在临时住所。其中很多人还没有保险。

如2007年这般糟糕的情况会是一种预兆吗？

图二、洪水泛滥实景，于Hull城Cleveland街，2007年6月 。图：Anna Gowthorpe/PA Wire/PA Images

根据联合国的统计，目前全球气温处于上升期，至2100年将升温3摄氏度,由此引发的海平面上升可能会导致对Yorkshire东部，Lincolnshire和Anglia东部地图的彻底重绘。这些地区已经是欧洲海岸线被侵蚀最快的区域之一了。2017年5月，城镇和乡村计划协会政策负责人Hugh Ellis博士表示：“我们需要考虑迁移人口...我们更需要思考Hull城会有未来吗？”

世界末日的传播既有历史事件也有当下极端天气的原因。Riding东部的海岸线迷失在被海浪淹没的茫茫城镇中。但最惨的当属Ravenser Odd，这座位于Humber河入海口的贸易港口，1299年刚刚作为Hull城的一个新市镇得到国王的册封，并带来了极大的声望和财富。但是仅仅不到70年，Ravenser Odd就被海洋吞噬了。

2013年，一个创记录的海啸冲击在Albert码头，仅厘米之遥便会漫过该市中心区的主要潮汐防御屏障。洪水对这座城市本身的破坏是极小的，但自从Trent河堤上被洪水冲垮了一个洞后，Lincolnshire的Keadby镇撤离了500多户; 居民也必须撤退到Burringham、Gunness、Amcotts和Ferriby南部以期获得救援。而在Humber河的北岸，河边社区从Spurn Point到Goole都被淹没了。

“Hull城四面八方都是水 - 这使得它特别容易受到洪水的侵害”地理学名誉教授Lynne Frostick如是说，他是英国河口环境局洪水问题专家兼顾问。“Hull城面临来自北海的风险。我们汇集着降雨。Hull城就像是一个盆，水龙头不断往里灌水，水却很难溢出。该市部分地区有地下水泛滥的风险。如果你今天去申请规划许可，将Hull城放在现如今的位置，你很大可能会被拒绝。”

图三、住户在Cave南部靠近Hull城处趟水而过，2007年6月 。图：Christopher Furlong/Getty

她解释说2013年的洪水是由两股自然力量相撞所致。“北海海面气压的降低会导致水面上升形成一个凸起。当这与春潮叠加的时候，就会形成一个较高的浪潮。”这些影响会随着海平面的上升而不断增加，变暖的气候还意味着更猛烈的暴雨。Frostick说，毫无疑问Hull城会再次面临洪水泛滥危机，问题是危机何时会到来？

潮水尚低的时候沿着Hull河散步，很难想象这种涓涓细流会造成危险。但是数百年来，河水经常溢出到周围低洼的街道和仓库。这条河的潮汐屏障被寄予厚望来阻挡洪涝 – 从1980年建好迄今为止，它已经成功的抵御住了30多次的河水暴涨，并成功的保护了约1万7000户住户。但是Hull城能否一直依赖这种“硬”防洪体系 - 屏障，，墙壁、管道和泵 – 一直存疑，因为这些在涨潮的过程中只能提供递减的回报。

正如Frostick所说，“Living With Water(与水共生)”是环境署、Yorkshire 水务、Hull城与Riding东部..新成立的合作伙伴关系，他们试图重新思考Hull城的“利用而非对抗水”的发展思路。

一种方法是“自然洪水管理”，利用绿色空间保水，并在极端事件后缓慢释放水。该理事会已经开始创建自己的“吸水绿色植物”清单，并计划在Bransholme庄园附近设立一个新的自然保护区，充当天然海绵。

图四、沿着Hull河改造了以前的仓库，远处可见潮汐屏障。图：Christopher Furlong/Getty

Hull城议会的规划经理Alex Codd也赞成小规模的干预措施。 他说将水桶作为新房标配，可以防止暴风雨淹没排水系统。不幸的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其实就是不应该在洪水风险高危地区建房子，但是这个方案对于这座90％地区低于高峰水位的城市来说不能被接受为一个方案。“如果我们不在Hull城的洪水泛滥区平原上建设城市，这座城市将不再存在。”他说“我们已经开始为开发者设定必须遵守的设计标准。 如果你要在这座城市盖房子，就必须提高最低楼层的高度。这是一个他们已知且必须达到的明确标准。”

如果我们不在Hull城的洪水泛滥区平原上建设城市，这座城市将不再存在。——Alex Codd

住户也被要求为逐渐升高的洪水风险做好准备。例如签署环境局洪水警报，并制定“洪水计划”以保护不可替代的财产。但所谓的“财产保护” - 比如说防洪门和空气砖，止回阀，集水池和抽水泵 - 则更具争议性。2007年在Bransholme被洪水淹没过的居民Nick Fitzgerald是认可财产保护的，但发现它实在太贵了。“对于家庭级的洪水保护工作方案，必须要大家都充分做好这最后一道屏障。但是这将花费数以万计的美元。”

“环境局告诫人们做好准备，”全国洪水论坛的Heather Shepherd在2007年洪灾后帮助成立了一个支持中心，就保险索赔和洪水抵御能力提供咨询。“但我们在与Hull城的人们打交道时发现他们多数无法负担房产保险，他们没有这些钱。而且真的很难提前预知到洪水将会以什么形式发生，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需要公正的测量员来告诉你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但是这些都不便宜。”

而在公共领域，Yorkshire水务斥资1600万英镑重建了已停用的Kingswood水泵站，环境局正在修复Hull河上的古代桩基，并计划投资4200万英镑用于改善19公里长的潮汐洪水墙。而这些够了吗？

图五、2013年，Humberside消防和救援人员检查一辆遭受洪水破坏的汽车。图：AFP/Getty

Hull城以东6英里的河畔村庄Paull也许是解决这一棘手问题的好地方。 它全新的防洪墙为Humber河提供了一套全程防护：从Killingholme电站的烟囱到Humber河桥; 而在其西边就是西门子的工厂，风力涡轮机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Paull 村于2013年受到潮汐浪涌的严重破坏, 为此他们建设了全新的防洪措施，并软硬结合。一种是潮间盐沼, 旨在涨潮时保护农田, 并接纳野生动物。与此同时在主街沿线, 已用加固过的玻璃板筑起混凝土防洪堤。

凭借这个新玻璃屏障，Paull村似乎成为了“Living With Water”的绝佳广告。 尽管像一个低地国家的景观 - 附近的农业用地实际上是17世纪从Humber开垦而来 – 其防洪水平与现在的荷兰还是不能相提并论。而今鹿特丹被强大的Maeslant风暴潮屏障（http://en.wikipedia.org/wiki/Maeslantkering）保护着，该风暴潮屏障能承受1万年一遇的风暴。但是Hull城则必须依靠较小规模的洪水减缓计划，并呼吁提高个人抗灾能力。 1980年代由于使用河口的商业船舶数量巨大及成本问题，Humber屏障的提议被否决：而泰晤士河屏障在1984年被启用，环境局并没有说这个屏障的成本为5.84亿英镑 (或者按今天的价格约为16亿英镑)，也并没有给过些许想法。

那么灾难又是什么价格呢？ 位于Hedon村庄从一家养老机构耸立出来的桥梁，就是Kilnsea Cross，据说是Ravenser Odd最后的遗迹。根据14世纪的编年史，Hull城这座中世纪的孪生城镇，“由于..的作品和盗版激起了上帝的盛怒。”而在2007年和2013年两次被洪水袭击之后，很难避免人们回忆起从前往事，“当年，人们带着所有东西从那里离开，使Ravenser Odd城镇完全失去了守护，因此很快被吞没了。”

Hull城如今洪水灾后的幸存者们都明白“带着所有东西离开”意味着什么。 Allan Fellowes在洪水之后不得不处理掉他的许多东西 - 包括他的“漂浮”沙发，并将他现在的时间分配在Hull城和Norfolk的一艘船屋之间。“至少留在一艘船上不会让我被淹没。”他说。

则二

一座巨大的新防洪堤坝可以拯救威尼斯吗？

不断被延迟建设的防洪堤坝终于要完工了，以保护城市免受涨潮的影响。但它实际效果会如何呢？

威尼斯一个阴暗冬天日子里，在一座由中世纪教堂改建而来的21世纪造船厂到处嗡嗡作响，但是其间某一处地方，工程师们正在看屏幕，上面显示有关威尼斯泻湖的表格、地图和图表。

这就是MOSE控制中心: 主要负责保护威尼斯这座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不受海水和洪峰威胁的防洪超大型项目的运营指挥中心。最近七年来, 这里的工程师们已经不断升高防洪闸, 收集了一系列数据, 并将其转化复杂的预测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