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永真实电影节竞赛唯一华语片，从集体历史走进个人故事(3)

所以这次在《斯芬克斯》里，我省略了很多其他的故事，选择让那个老奶奶静静地坐在离镜头很远的地方，单纯地去塑造一个思儿心切的母亲。那这个故事确实是一个人的记忆，但我并没有把它变成要去讲述这一个人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能是她的故事，也可能是这个村子里所有老母亲的故事。 [本文来自：www.11jj.com]

为什么会选择以老奶奶的故事作为整部片子的开端？

[转载出处：www.11jj.com]

 A:    其实她并不是开端，她身后的那面墙才是，墙才是片子的主角。这面墙其实就是老奶奶屋子的一面墙，大概是八九十年代立起来的，我每次回村的时候都会看到它和其他类似的标语墙。因为我是回村子去寻找记忆的，所以标语墙对我来说都非常有故事，留在墙上的标语就好像是一种历史遗迹一样的东西，还一直遗留在这个村子里。

但我并没有去刻意去挖掘它们的意义以及它们同这个村子背后的联系。直到有一天我又一次经过这面墙，它在小坡上头，我从坡下面的那个角度望过去，门的地方正好是蓝天，于是那个标语墙就变成了“只有……主义才能救中国”。从前一个警示性的标语，到现在变成了一道填空题，需要你去填入你的理解和想法，这个我觉得实在太有意思了。

我每天都会做拍摄笔记，那天就记下了这个问题，并在后来拍了《斯芬克斯》这部片子。这是一个巧合，但也是自己对历史的阅读和积累，以及自己的思考到了那个时间点自然而然产生的结果。如果是更早一些的时候，我也不可能思考到这个问题。

《自画像：47公里斯芬克斯》剧照

相较老人之“静”，片中的小女孩儿似乎要活泼许多。您在观察老人的时候时候一直保持着一种距离感，而对小女孩儿却采用了很多近景，她身上有什么吸引您的地方？

 A:    她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她从五岁开始就一直在那里，片中另一个小男孩儿也是，我其实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但小女孩儿是唯一一个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小孩儿，我们每年都会做不一样的事情，比如建图书馆、做三年饥荒遇难者的纪念碑，还有看望老人啊什么的，这一年就是画片中的那面墙。

她以前并没有那么系统地作画，也没有画在墙面上。但今年她已经开始画人物了，，而且会给我看她的画，就好像在展示她那个小小的世界一样。我有一个镜头就是在拍她介绍自己的那面墙，她在上面用粉笔写了好多东西，比如徐志摩的诗，数字，还有一些简单的英语。我当时看到那面墙的时候就感觉很震撼，觉得她脑子里装了好多好多东西。

小女孩儿的内心世界就好像是一个密码，一堵密码墙，你需要去破解她，她需要被发现。于是我就给她买了彩色笔，任她在墙上去画去写。老奶奶的那面墙更多的则是具备一种象征意义，那面墙亘古不变地立在那里，遥远地诉说着过去和伤痛。